游滇池
世上之湖，各有其美，而人所传者甚少，何邪？盖人之游湖，观耳，知而记之者少也。经纶于世务者，以湖水之无用，以游为苦也。好宅者，游戏终日，门外一步亦为苦，遑论涉千里而之湖哉！徒见闻名而从流者，留影一观而去，自谓已游矣。今年二月，余过昆明，乃游滇池。其时天宇澄清，风波淼淼，余等泛舟于湖上，望西山之如黛，城市之一线，乃觉天地宇宙间之有我也。向为市井之徒，奔走于高楼街巷，筋骨衰而意气销，渐莫能识我矣。今在湖中，形不寄他物，神游于宇宙，乃觉天地间所有者止一身耳，亦知天地广漠，我在其中也。
有白鸥者，逐舟而飞，其扑啄而逝，曾以瞬息也。其湖之精灵也，古人盟之，亦盟于湖也。
余游滇池，望水，乘舟，盟鸥，可谓知之者乎？知人不以其貌，论湖亦当如此。
海鸥.其一
二月湖波动，苍烟掠影轻。
游人投以食，矫翼觑而鸣。
倏忽衔空去，迟回泛浪平。
无因惆怅起，天际听涛声。
海鸥.其二
红嘴弧光白，浮流万点星。
激风回岸浪，振翼展身形。
没入云山气，浑涵烟雨灵。
何来帆一片，天际弄潮青。
乃觉天地宇宙间之有我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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