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罢《白鹿原》雷雨骤至乃作

西部春暖

天地优伶场，风雷动管弦。黄沙生瘦骨，白鹿幻寒原。
水火交情欲，春秋记破残。啾啾声渐杳，灯火散飞烟。

〔创作谈〕读《白鹿原》不是件愉快的事，这部反映历史民俗的长卷满是苦难与抗争的阴霾和血痕，并蒙上亦真亦幻的色彩，难得明朗畅快；写这首诗也不是件愉快的事，咀嚼回味该书，并想渲染类似该书的气氛，苦吟多日，勉强成章，发出来是希望大家指点改善。首联是眼前景象，也是全诗铺垫。首句就隐隐有人生如戏如梦的颓唐；次句曾为“风雷动鼓吹”，ui韵比平和的an韵更适合，但后面接不上（四句曾以“崔嵬”结），只好放弃。颔联进入该书场景，铺垫地域人文。三句动词曾用“销”、“摧”、“堆”，但还是觉得“生”有黄土地与其族群相生之意，“瘦骨”曾作“骨肉”（四句的“寒原”也相应作“山原”），但用“瘦”可使意象更丰富，增加贫困愁苦的感觉；四句动词曾用“化”、“跃”、“印”，但白鹿在该书中是以幻觉出现的象征符号，用“幻”贴切些。颈联写得很吃力，如何用形象化的语言概括该书？通过思考，我觉得，该书的一幕一幕，动因都是人的欲望和情感，生存、繁衍、性爱、占有、攫夺、名利等欲望，或冲突，或顺从，或放纵，或压制，再加上族群与外界、人与自然的冲突，激发亲爱、仇恨、羞辱、愤激、坚韧、消沉等情感，如烈火、飞灰、洪流、死水，起伏跌宕——事实上，人类社会演进的根本动因也在于此，理智不过是试图驾驭情欲的缰绳（该书着力表现这种普遍性，并写出典型性，也许正是其价值所在吧）。因此，五句反复推敲成现在的样子，动词曾用“激”、“翻”，感觉不好（现在的“交”也不见得好），“情欲”曾作“人欲”，但后面实在对不上该结构的词。六句以“春秋”点出该书中朱先生修县志的情节（单从故事看，该情节可有可无，但作者是要以此强化角色和作品的历史厚重感），并以“破残”凸显那段历史的悲剧性，“记”不大有神采，但也没想到其它好词。从该书内容和创作手记来看，朱先生应当是作者最爱的人物（甚至是作者有意无意的自我映像），兼具道德、智慧和胆气，只有他得到圆寂式的善终。尾联渐回现实。近年写诗基本不用典，想让自己的风格平实些，但七句还是要忍不住用“新鬼烦冤旧鬼哭，天阴雨湿声啾啾”的典故，因为该书的奇幻（甚至妖异）色调确实浓郁，索性鬼气森森、与之合拍；八句也较灰暗，让全篇和该书一样，在寂灭沉郁中收场，推敲起来，“散”的效果确实比曾考虑的“带”、“现”、“上”、“漾”、“映”要好，“飞烟”也比“高轩”更适合。

西部春暖

东方耳 发表于 2018-5-7 01:28
未曾读过《白鹿原》，不过可以借大哥的楼说两句帮助小朋友的说话。写文章，注意背景和导引，这两样 ...

您说得是，我有个毛病：前面太使劲，后面反而虎头蛇尾。古人作律诗，往往在颈联推向高潮。
也曾想在颈联选个点展开，但又担心盖不住，因为该书的内容确实是太丰富了，无论白嘉轩、朱先生还是田小娥、黑娃、白孝文、鹿兆鹏等人物，分量都比较重。
我再想想。
也请朋友们多指正，也可把此作的得失作为切磋参考的靶子。

西部春暖

东方耳 发表于 2018-5-7 01:28
未曾读过《白鹿原》，不过可以借大哥的楼说两句帮助小朋友的说话。写文章，注意背景和导引，这两样 ...

根据您的提示，作诗化拓展，容纳不进去，干脆另作一首，请批评指正：

弥天风搅雪，抔土血成蛾。白露凝朱笔，潇潇鬼唱歌。

就基本构思而言：“风搅雪”是个戏曲名词，百度有两解，共同点是交错活跃。书中人物借他比喻风暴似的行动。此诗用在首句，借指该书展现的动荡时代。个人感到书中场景最有冲击力的是田小娥被杀后尸腐生蛾，把人物的悲剧结局推向高潮，于是放在次句。三句点白嘉轩、朱先生两位主角，但不实写，而是以冷森森的物象隐喻（其中的朱笔既是生杀之笔，也让句子在苍白中点缀出血色）。写末句时，不由自主地想起毛润翁的“万户萧疏鬼唱歌”，于是借用，加上写现实雨夜的“潇潇”。

就细节推敲而言：“弥天”曾作“漫天”，但还是觉得该起笔轻些，衬出“风搅雪”三字的力度；“血”曾作“泪”，但觉得悲有余而恨不足。“成”没有想表达的突破压制的动感，但也没有想到更合适的字。“凝”曾作“垂”、“生”、“含”，感觉差不多，“凝”更显液态一些。“潇潇”曾作“犹闻”、“依稀”，还是觉得“潇潇”更形象化一些。

西部春暖

东方耳 发表于 2018-5-12 20:10
这个五绝气太盛，让人感觉作者自己的情绪被点燃。

提个意见，会不会是大哥您阅读王维的作品较多，所以 ...

哎呀，贤弟从中竟然洞察我的偏好。佩服！
其实，还是我自己的情感不够充沛，抑扬收放的功力也不足，导致前重后轻。

西部春暖

总是把首先想到的意象放在开头，还是没处理好结构啊。

西部春暖

东方耳 发表于 2018-5-13 18:21
不如试试，直接写《白鹿原》里面的事件，写自己读完《白鹿原》之后的感觉，和当时的环境。

该您写了。我都写得快吐了